她变成厉鬼要掐死汪秋兰的时候,一团金光出现了,应该就是那团金光将她带走了。
现在醒来却看见了明秀,这是怎么回事?赵明月有些消化不过来,坐在原地发了许久的呆,然后才转过头摸摸赵明秀的脑袋:“秀儿,姐没事。”说着就要起来,结果发现身上无一处不疼痛,赵明秀赶紧过来搀着她,将她扶坐起来。
赵明月坐在地上,抬头看了一下,有两个塞满了柴的畚箕滚落在自己不远处,路就在这个山坳的上方,斜坡看起来有七八米长的样子,自己应该是从那上面滚下来的。她低头看了一下自己身上,都是灰尘和泥土,有些地方还被斜坡上的人们砍柴后留下的树根扎伤了,还渗出血来,身上疼痛难当,赵明月不由得呲了呲牙。
赵明秀说:“明月姐,我的柴还是我自己挑算了。”
赵明月说:“好,我先把柴挑上去再说。”赵明月将两个塞得满满的畚箕扶起来,里面装的全都是松针和落叶,没有几根树枝。她看了一下,这山上,除了大树,就没什么灌木,她记得自己年轻的时候,小岗山确实是这种情况,那时候煤炭很少,也没有电灯,更没有液化气,人们烧火全都是靠柴草,所以小岗山上的落叶都被人们扫得干干净净的,哪像后来灌木茂密得连路都遮没了。
赵明月看着两个一米多高的畚箕,估摸着这担柴也有百来斤,她怀疑自己能不能挑得动,她已经多少年没干过体力活了,自己年轻的时候,挑个百来斤的担子完全不在话下。赵明月弯腰下去,将扁担放在肩上,咬着下唇一用力,居然挑起来了,虽然有些重,但居然能挑得动。
赵明秀捡起一捆枯柴,背在自己肩上,跟着赵明月一起爬上山坡。上了坡,赵明月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,赵明秀将柴捆放在自己的柴担一头,她的担子是两个矮畚箕,因为个子小,这两个矮畚箕还是她爹特意为她量身订做的。
赵明月看着只及自己前胸的堂妹,瘦瘦小小的实在叫人心疼,说:“秀儿,你那捆柴还是给我吧,我帮你拿。”
赵明秀死活不肯:“不用了,我自己拿得动,我走慢点。”她害怕堂姐再摔跤。
赵明月只好说:“那你慢点来,我先挑下去,然后回来帮你接肩。”说完开始下山。赵明月机械地走着路,心里却震惊得难以置信,自己怎么突然间就到了这儿了?她百思不得其解。下了山,赵明月出了一身的汗,山脚下有一股清澈的溪水,她放下担子,然后去洗了把脸,结果从不算平静的水面上看到了自己的倒影,这分明就是自己十几岁时候的样子啊。两个粗大的麻花辫,眉眼青涩又稚嫩,她难以置信地伸手摸了摸脸,自己又变回年轻时的模样了,自己回到年轻时候了?
尽管刚才看见明秀的时候就在怀疑了,此刻看到水中自己的倒影,这才确定起来,自己真的回到年轻时候了!
赵明月使劲在水里照着,想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,但是微微晃动的水面照出的确实是一个年轻的自己。赵明月突然有点喜极想哭,上天待她不薄,虽然让她死得那么冤,但是却给了她再世为人的机会,她拼命吸着鼻子,不让眼泪流出来。
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将这个事实消化下来,拔腿就想往家跑,但是看见柴担的时候想起来堂妹还在后面呢,她赶紧跑回去将堂妹的担子接过来。“秀儿,姐来帮你。”
赵明秀将那捆柴自己背着,担子让赵明月帮自己挑着,这木柴还是她运气好,她走到一棵大枫树下的时候,正好有一根枯枝从十几米高的树上掉下来,落在她面前,她才捡到的,要换平时,也只能扫一点松针和落叶回去。
赵明月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:“秀儿,你今年多大了?”
赵明秀说:“还有一个月就满十二岁了。”
赵明月在心里算着,自己比堂妹大五岁,那么今年她就是十七岁,也就是1976年,运动的最后一年,自己的人生还没有开始的时候,一切都还来得及,可以重头开始。赵明月按捺住心中的狂喜:“秀儿,等你生日的时候,姐给你买一块手绢。”看着含苞待放的堂妹,她在心里暗暗发誓,一定要守护这朵鲜花的盛开,不再让她早早凋零。这一世,她们都要活出一个不一样的人生来“真的啊?谢谢姐。”赵明秀兴奋得蹦跳了起来,一块手绢,她看见城里来的那些知青,不管男女,谁都有一块手绢,看起来好斯文啊。
“真的。”赵明月心说,别说是一块手绢,就是一座金山,姐都能给你弄来。
赵明月和赵明秀姐妹俩挑着柴,一路有说有笑地往家走。熟人看见赵明月都有些意外,这丫头明明摔得不轻,身上还有不少泥灰和血迹,但是却像没事人一样,居然还笑得那么开心,不知道遇上什么好事了。
“明月啊,你身上是怎么回事,摔跤了?你还笑得出来,今天晚上有人约你去吴家岭看电影了?”一个大伯笑眯眯地问。
赵明月一抬头:“长发伯。没有啊,谁去那么远看电影,走到了电影都演完了。”吴家岭离他们这里有二十多里地呢,年轻人腿脚快,撒开脚丫子跑,那也要一两个小时才能赶到,看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