队上的工作都是分了工的,车水的专门负责车水,挑担的专门挑担,拔秧的负责拔秧。
沈旭跃看了一下,秧田里的水确实很浅,他说:“没水那赶紧去车水,我去车水,你们先挑着这些秧去给他们插着。”
那几个男知青都挑着担子走了,沈旭跃走到池塘边,回头说:“谁来跟我一起车水。”
姑娘们都说:“赵明月!”
沈旭跃笑着说:“那就赵明月吧,赶紧来帮忙。”
赵明月看了一眼嘻嘻哈哈的姐妹们,面上装作不情愿地从田里上来,在水车后的水坑里洗了手脚,又擦了一把脸,将脸上不存在的泥浆抹了去,这才走到沈旭跃旁边。
沈旭跃问她:“你会车水吗?”
赵明月咧嘴笑:“不太会。”她还从来没车过水,不过平时常看人家车,似乎也不太难。
沈旭跃将一个把手递给她:“很简单,多试几次就好了。我先来,你跟着我的动作就好了。”沈旭跃将把手推下去,赵明月顺势往身前一拉,水车就转动起来了,很快,水就上来了。
沈旭跃赞许地说:“对,就这样的。”
两个人很快就配合默契,水哗啦啦地被车上来,然后流进水沟里,奔腾到秧田里,姐妹们都在下面欢呼:“明月,来水了,真行,再加把油。”
赵明月头一回车水,兴奋得小脸通红,咯咯咯直笑。
沈旭跃听着她咯咯咯的笑声,不由得心情大好,车水的力度也就更大了。
不多久,负责车水的人来了,看见沈旭跃和赵明月在车水,连忙说:“呀,怎么让沈书记在帮我车水呢,实在太麻烦你了,我自己来吧。”
沈旭跃说:“你先接赵明月的手吧。”
赵明月将把手给了他,下到池塘里去洗手洗脸,听见沈旭跃问那人:“还有一个人呢?”
“你是说汪长福啊,他家里姑娘犯病了,在家给她治病。”
赵明月站住了,不知道汪秋兰病情如何。
沈旭跃皱起眉头:“汪长福女儿犯的什么病?”
对方说:“我也不清楚,好像是羊癫疯还是什么。在家里发疯。”
沈旭跃说:“病了送医院啊。”
对方说:“这我就不清楚了。”
赵明月估计也听不出什么新情况来了,便回去继续拔秧。秧田里的女人们都在小声地讨论汪秋兰的事。
“……我说好多天没看到秋兰出工了,原来是病了吗?”
“得的什么病?”
“不知道,说是羊癫疯。”
“我看不像羊癫疯,倒是有点像神经病,可能是真疯了。今天早上听见她在家里骂人。”
“啊,这好端端的,受什么刺激了?”
“我听说前阵子她让人去说媒,那家没答应,她就有点不对劲了,总是一个人在一旁咕咕哝哝的,也不知道在说什么。”
“想嫁人想疯了?”
“不知道啊,挺可怜的。”
“有什么可怜的,她那个臭脾气,我看这都是报应。”一个平时经常被汪秋兰挤兑的姑娘说。
一个年轻媳妇说:“秋兰那张嘴,确实有点损。”
赵明月默默地听着,一句话也没有,这一切,都是汪秋兰咎由自取,自作孽,不可活啊。
汪秋兰的病越来越重,村里的姑娘媳妇们都结伴去看望她,然后就个姑娘发现汪秋兰最小的妹妹拿着一个布头缝的小人在玩,她觉得那小娃娃怪怪的,拿起来一看,上面还写着赵明月的名字,一问,说是她姐姐给她做的。
那个姑娘仔细一看,就觉得不对劲了,这不是以前人们用来扎小人诅咒的小人吗,小姑娘不知道那是她姐做法事缝的,还以为是给她缝的小布娃娃呢。上面还写着赵明月的名字,那不就是汪秋兰在诅咒赵明月了?
这事很快就传到赵明月耳朵里了。现在人证物证俱在,赵明月当然不可能就这么饶过他们,要不是她去找了别人来破解,此时躺在床上不省人事的不就是她了吗?
赵明月将村干部都叫了过去,上汪家讨公道去了。汪秋兰的神智一会儿清醒,一会儿糊涂,别人问到她这件事的缘由时,她还在骂:“赵明月,我要杀死你!”
汪长福和唐九妹看着神志不清的女儿,百口莫辩,只推说不知道女儿会干这种事。胡年春则说:“汪秋兰才多大,十几岁的丫头,她怎么懂这个,这必定是有人教才会吧。”矛头直指唐九妹,唐九妹气急败坏:“你是什么意思,你说是我教的?”
胡年春平时性格随和,但是遇到别人欺负她的子女时,她就变成了一个护崽的母老虎:“你女儿这么歹毒,用这种方法来诅咒我女儿,你说是谁教的?不是你教的方法,也是你没教好她,心这么毒辣,也不怕遭报应。”
唐九妹怒吼:“你说谁遭报应了?”
胡年春冷笑一声:“躺在床上的那个,难道不是被报应了?”
唐九妹脸上一阵红一阵白,然后突然发起疯来,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