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
“无念大人很快就要到了,尚宫大人稍等。”早已侯在承天门处的禁军对着静萍恭谨地抱拳。
尚宫局离承天门极近,所以静萍一行人到了承天门的时候,那南地的医官长尚且未到。
小书也只当没有听见,扶着静萍前行,其余宫女和太监们都撑着伞跟在他们身后。
因着医官已经到达,静萍的心情也好了些,看着小书的样子便露出了一点笑:“轻浮。”
小书笑眯眯地凑过去,扶着静萍的胳膊:“大人,那就让小书扶着你罢?”
静萍接了手炉,看了他一眼:“你站得离我近点,不要被雪弄着凉了。”
“姑姑,咱们走吧?”小书举着伞为静萍挡去漫天飞雪,将手炉递过去。
“尚宫大人,南地医官局的医官长已经进宫了,现在过了玄武门,已经往承天门去了。”一名小宫女恭恭敬敬地上前对着静萍道。
今日正医官长到的日子。
但是她明确地表示她确实有可以治疗天花的秘法,已经派了人授与南地医官局的医官长,医官长没有走陆路,走了海路,一路顺风顺水,换乘快马车一个月零十天便赶到了上京。
还有一个好消息——苗疆圣女九翠虽然闭关不得出,到了炼蛊的要紧关头,一旦她稍有不慎便是玉石俱焚的下场。
好消息是上京的人心惶惶并不影响京城之外的地方,女皇陛下依旧照常处理政事,并且明确通传天下,她和国师都得过天花,是免疫之体,不必担忧,所以暗地里那些蠢蠢欲动的心思就歇了下去。
坏消息是每日死人、患病的数字在不断地增长,上京已经封了城。
大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,无不是行色匆匆,所有人的心都进入了寒冬。
这一次的天花来得又凶又快,不光是宫城内,就是上京里也开始飘荡着艾草、烈酒和燃烧尸体的诡异味道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这个冬日,真冷啊。
静萍抬头看着飞雪的阴沉天空,轻叹了一声——
所有人都忍不住瑟瑟发抖起来。
尚宫大人目光冷沉地扫过跪了一地的宫人,唇间吐出一个字:“斩!”
“传陛下口谕,即刻开辟霜花院为病人集中护理地,从御医院调集所有的艾草、烈酒熏染各宫,各宫之间固定通传消息之人外,皆不允许踏出宫门一步,全宫戒严,御医院会派出御医领人定时定点巡查问诊,若有人不适隐瞒不报者……。”
静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,端丽的容色一片阴沉,散发出的寒气让一边的小宫女和内监们大气不敢出。
……
空气里一片压抑的气氛。
“陛下万岁,谢陛下饶命!”太医们纷纷磕头。
让天花病人撑过一个月,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。
她不是草芥人命的帝王,自然知道即使后世也有医者不能之事。
“不要太为难他们,我们用我们自己的方法尽力让孩子们挺过第二个月!”秋叶白反手握住他的手,低声道。
“苗疆快马加鞭到京城要两个月,你们……。”百里初神色一寒,几乎吓得那些太医们跌倒。
太医们你看我一眼,我看你一眼,低低议论起来,医正方才硬着头皮道:“一个月,臣等一定竭力而为!”
“殿下们的病,现在到底什么情况,能坚持多久。”百里初泽冷冷地看向跪了一地的太医。
秋叶白靠在他怀里,脸色苍白的颔首。
们即刻派人去苗疆寻找九翠公主,她已经是苗疆圣女,想来多少能有法子!”百里初泽不是不心疼孩子。
“不要伤了自己。”百里初泽一把捏住她的手腕,不容拒绝地将她的手包在手心里。
“似乎治好我的天花,主要还是靠了云姨,但具体的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!”她忍不住狠狠地一捶床柱。
“就是小池圣女的母亲,蛊毒同源,她也是唐门家主座上宾。”她继续在所有人期盼的眼神里低声道。
“我只隐约记得当时我和师父都在蜀中唐门探访故友,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云姨。”秋叶白继续揉眉心,努力回忆。
“那……。”静萍和小颜子心中都是一凉。
“当年我出天花也不过与月儿、日儿同龄,烧得昏昏沉沉,实在不记得到底用了什么药。”秋叶白看着自己的小儿女,心中实在难受又愧疚,却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交代事情。
如今看着她躺在床上还死死抱着弟弟的小胳膊,皱着小眉头一副操心的样子,她就心疼极了。